说话太直

是在释放攻击

作者：新雨流泉

壹

我们经常会碰到因说话太直而在职场和人际关系中陷入困境，且痛苦的来访者，他们的言辞充满哀怨和愤怒，他们想不通为何同事和领导总是喜欢故意制造一团和气和听阿谀奉承的话。当他直言不讳地说出“真相”时，总有同事提醒他：“说话不要太直了，这样容易得罪人。”可是，即使他非常想改掉说话太直的毛病，依然欲罢不能。渐渐地同事疏远他，领导不待见他，于是他们不是自我谴责情商太低﹝他们真的很想和同事打成一片，得到领导赏识﹞，就是继续抱怨别人虚伪做作，自己则咀嚼着孤独的滋味，不知何去何从。

有人批判说话太直就是没有修养，又有人说说话直的人没有坏心眼，还有人说说话太直就是不懂得说话技巧……然而，作为稍有社会经验的成年人都不难明白，除非偶有正义之言，经常说话太直就是向他人的自尊投弹，给自己树立敌人。经过心理探索，我们发现说话太直往往是一种创伤性反应，直言者之所以忍不住说直话就是太害怕受到伤害，过于象征化他人的言语和行为的攻击性，而采取的不得已的自我保护的策略。然而，这种自我保护经常是建立在过往创伤经验和当前的受害幻想之上的。故而有人说“率直是因恐惧而引发的战斗反应。”

不妨想象一个场景：当两名员工在场时，上司随机叫了某位员工做了一件额外的事情，这位员工感到上司故意欺负他，从而有种受到控制的感觉，并积压着不满。同时，另一名员工恰好有点逢迎奉承上司的行为。这样，这位员工就可能就会直接指责上司偏心和同事拍马，或者在往后的工作中抑制不住地用“说话太直”来释放攻击性，或者总是抓着他人的痛处直言﹝将同事迎奉上司的行为上升到不诚实和虚伪的高度，仿佛自己占据了道德至高点﹞，这可能让上司和同事感到困惑不解和他小题大做，渐渐地别人就不敢惹他了，他就成了孤家寡人。如果以上性质的事件反复出现，他就可能陷入一种说话太直的强迫性重复中。

他最好具备胆大、心细、“脸皮厚”的品质。然而，我们经常有意无意地错过许多自我检验和自我完善的机会。“地摊经济”的春风扑面而来，我们不妨怀着好奇心参与其中，看看我们能否磨出一副“厚脸皮”，这或许会给我们一种全新的体验，部分解答“我是谁”这个问题。

贰

布莱克曼强调率直﹝说话太直﹞有时是非常具有破坏性的非适应性的防御。他这样介绍率直防御：“率直可成为引起别人反感的言语性面质的一部分……会在某些冲突的情境下被触发。这种因率直令人感到非常讨厌的人会为别人的过失而过度指责别人。那些人可能做错了事，但是这个率直的人会表现得夸张，为的是使其他的情感始终都被包裹着。”

有人为何欲罢不能、不合时宜地说话太直呢？布莱克曼说，率直者可能是那些害怕成为受害者的惯用防御，他们的恐惧可能是由于与受害的父母或同胞认同﹝比如，目睹了他们受到不平等的对待﹞，或者是由于基于他们自己跟父母、同胞或其他人的经验而形成的移情性期望。﹝率直者在家庭中经受了太多创伤，故而在当前生活中总是预期他人会像父母那样去伤害他﹞，为了确保这种受害事件不会再次发生，他们只能先发制人或者对他人的缺点和错误穷追猛打。可是他们忽视了这可能是他们放大了受害情境和扭曲了现实。“那些使用这种机制﹝率直﹞的人常常倾向于失去工作，疏远朋友和爱人，并因而感到痛苦。”

最后想对那些说话太直的受伤者说：“孩子不要怕，请放下那把过度自卫的刀斧！你挥舞着刀斧会吓跑他人的，当你把刀斧之言修炼成圆润语汇时，你便具有吸引他人的魅力，他人也回赠给你一片新天地。”